战国时代最强大的剑客非鹿岛的冢原卜传莫属。被誉为当代剑圣的冢原育有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彦四郎、次子彦五郎以及三子彦六郎。彦四郎遇事冷静、办事沉稳颇有大将风范。彦五郎聪明伶俐,不论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彦六郎剑术天赋异禀,远超两位兄长,只可惜是侧室所生。不仅如此,他的生母还因为难产早逝。
身份低微不被待见的彦六郎凭借出众的天赋获取了族人的赞许。可同时也招来了二哥彦五郎的嫉妒。
在一次日常比试中,面对体格力量都占优的二哥彦五郎,年幼的彦六郎凭借灵活多变的剑术处处占优。可为了不伤及兄长而处处留手的彦六郎却被彦五郎毫不客气地“背叛”了。
几乎是以蛮力取胜的彦五郎不仅不感到羞愧,反而得意洋洋地训斥起彦六郎:“比试就是得不择手段取胜,你怪不得别人。”
彦六郎气不过,便与他扭打在一起。大哥彦四郎还来不及将他俩拉开,正巧路过的冢原卜传看见了。
“是彦六郎输了比试恼羞成怒先动的手!”
彦五郎喊道。
“是这样吗?”
卜传问道。
光顾着生气的彦六郎根本无心回答,仍旧恶狠狠地怒视着二哥。
“彦四郎,你说。”
彦四郎看了看两位弟弟,无可奈何地回了句“回父亲,是的”。
平日里最看好彦六郎的卜传只能重重叹息一声:“练习剑术不仅仅练的是剑,更是我们的心智。彦六郎,罚你不能吃晚饭,回屋好好反省。”
自那以后,彦六郎更加刻苦修行,只是不管是练习还是比试,他都不再留手。他的剑招看似卜传平日所传的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可出招更加凶狠凌厉。这一异样的变化丝毫逃不过父亲卜传的眼睛。只是当时的卜传也仍在犹豫,究竟这是好是坏?
日子一晃,彦六郎已经十四岁,已是一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剑客。对于每日卜传所规定的练习开始显露出懈怠。
“你要去哪?今天的练习……”
正在庭院中练习的彦四郎问道。
将手插在衣服里的彦六郎却不耐烦地回答道:“这种练习是给你们这些愚钝的人用的。”
“你说什么?”
彦五郎气急败坏。
“难道不是吗?”
彦六郎撅起一边嘴角反问。
见彦五郎和彦四郎无言反驳,他便大笑着准备出门。
“有本事我们来一决胜负!”
听见彦五郎在身后高喊,彦六郎刹那间放下脸来。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走近两位兄长,夺取了彦四郎手中的木刀。
“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下不了台阶的彦五郎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可剑术的高低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就分了出来。可这次彦六郎并未像之前那样留手,比试很快就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我认输!我认输!”
彦五郎在地上苦苦哀求。
“嗯?不是二哥你说的,比试就应该不择手段获取胜利吗?”
彦六郎那幼年便积攒起来的怨恨在此时迸发,他一边朝彦五郎身上打去,一边兴奋地狂笑着。幸亏彦四郎上前制止,事态才没有进一步恶化。
到了晚饭时候,卜传见彦五郎一身伤痕便问其原因。彦五郎趁机恶语中伤彦六郎,这令卜传大为恼怒。
“你虽天赋了得,但却不懂得用剑的真谛。对自己兄长都能下如此狠手,要是今后在外,岂不是到处惹事?”
如今的彦六郎已经感受不到委屈,对于他来说,家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父亲的眼里只有正室所生的大哥和二哥两人。
“当初我留手,却要被你惩罚。如今,你又要对我说教。反正在你看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彦六郎一掀饭桌,愤然离席。
“放肆!你……”
“父亲息怒。”
彦四郎连忙拦住卜传。
“彦六郎正值年轻气盛、行为叛逆,还是待会儿再好好跟他说吧。”
“他那哪是行为叛逆?我看他简直就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
彦五郎讪讪地说道。
“彦五郎,你少说几句。”
彦四郎训斥道。
为了锻炼彦六郎的心智,卜传将他送到了松本备前守手下当一名侍卫。希望他能在奉公的道路上学会如何恪守己心、与人为善。
可能力超凡的人不论到哪都会被人嫉妒。智者与愚者的区别便在于如何处置这份敌视。显然桀骜不驯的彦六郎属于后者。
因为公然受到同僚又兵卫的侮辱,彦六郎于夜晚截住了又兵卫归家的道路。为了挽回名誉,他选择与又兵卫决斗。酒醉的又兵卫不但胆量激增,甚至无法正确估量生死。
轻松将又兵卫斩杀后,彦六郎像没事人一般回了家。直到深夜,松本备前守派人来抓捕彦六郎,卜传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
“我与又兵卫乃是正常的比武。真剑比试本就有生命危险,既然又兵卫正式接受了,怎能又来追究我的罪责?”
彦六郎为自己辩解道。
可又兵卫的小姓泪眼汪汪地反驳:“我家主人当时已经喝醉,他定是看准时机才来故意挑衅我家主人的!”
松本备前守说道:“彦六郎,我问你,当时又兵卫可有喝醉?”
“并未察觉。”
“他骗人!”小姓喊道,“主人他在酒家喝了五瓶酒才离开,身上酒气大得十米外都能闻得到。大人若是不信,现在便可让人把主人尸体抬上来,让大家闻一闻。”
“既然是酒醉,酒醉之人的话又岂能当真?”
松本备前守看来是有了判断。
“可就算身上有酒气,也并不能证明又兵卫喝醉……”
彦六郎急忙辩解,可卜传却将他喝止:“住口!你这个孽障!”
卜传平伏在地,郑重地向松本备前守请求道:“主公,请免去彦六郎家臣职务,将他赶出鹿岛。”
“父亲!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彦六郎大吼道。
卜传双拳抵地,一字一句犹如吞咽石子一般:“从今日起,彦六郎……不再……是冢原家人。从今往后,‘冢原’不再是你的姓氏。”
“什……么?”
大受打击的彦六郎瘫坐在地。
见师傅卜传如此决绝,身为徒弟的松本备前守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如此重的处分也平息了又兵卫家的愤怒。
太阳还未升起,彦六郎便离开了鹿岛,带着对冢原家的怨恨,开始了他漂泊的人生。自那以后的二十几年里间,他干着收钱杀人的脏活。只要价格合理,上到大名,下到百姓,他定能索取对方性命。但岁月的空虚并非血水能够填补,他用酒精与女色麻痹自己。没有人再告诉他生命的可贵,也没有人能够化解开他心中对冢原家的怨恨。
他的脑海里只记得一件事,他不再是冢原彦六郎,而是人人闻风丧胆的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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