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妍树有些忐忑地确认道：“你……不会后悔么？”
沈晞言沉默了一会儿，释然地一笑：“也许以后会吧，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一起走下去。”
他知道，这是两个人能够一起向前走的，唯一的一条出路。
而这条荒唐的出路，以及与谢妍树的约定，到底是绝顶的妙计，还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主意呢，他不敢深想。令他吃惊的是，他居然同意了这个约定，尽管违背了他十几年来所有原则和骄傲。
*
自从接到第十场选拔考试的通知，沈晞言的心情就格外沉重，而昨天下午这种压力已经毫无疑问到达了顶点。放学后他没有留下参加辅导，而是一个人走进小公园，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想安静地看一会儿夕阳。
“沈晞言?”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谢妍树坐在树下另一张长椅上。
在这种压力巨大的时刻竟然遇到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可谓是冤家路窄了。然而沈晞言却没有感到讨厌，反而心情稍稍雀跃了一下。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想自己的奇怪心理，谢妍树就已经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介意我坐这里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是都已经坐下来了么。”沈晞言轻轻笑道。
谢妍树见状也笑了起来：“我是在想，明天在考场上我们大概就变成敌人了呢，所以像这样和平地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大概不多了吧。”
敌人么……沈晞言的目光暗了一下，看来她也注意到了，明天的考试过后，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留下的事实。
“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可以么？”沈晞言认真地望着她。
“什么？”她好奇地问。
“为什么突然参加今年的奥数选拔赛，感觉之前你并不是对竞赛特别感兴趣的人，甚至还挺讨厌数学的。”
谢妍树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我参加奥赛选拔，让你感到困扰了么？”
“不，”沈晞言摇摇头，“我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
这话并不是说谎，要说困扰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此时他对这个女生更多的是认可与佩服。
谢妍树歪着脑袋想了想：“很简单，因为可以得到老师的夸奖啊。”
“只是这样？”沈晞言大跌眼镜，要是荆老师听到大概更得意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对方的笑容淡了下去，“我说出来的话，你不许笑我。”
“好。”
谢妍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望着他：“为了我喜欢的人。”
沈晞言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是么……可是，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啊，”谢妍树微笑起来，夕阳落在她的笑容上泛起了温柔的光芒，“我啊，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男生，可他是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站在离平凡的我很遥远的地方，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我。为了能靠近他一点，为了能被他看见，我想要勇敢起来，用尽全力追赶他，希望有一天能够追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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