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钟奎忧心忡忡,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黑熊寨里竟然如此这般风谲云诡,原本以为都是一帮粗人,但这个师爷的本事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也是以后几百年里,钟奎一直低调做事的原因,当年这个师爷给了他很大的启示,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是有许多高人的,只是不轻易显山漏水。如果这师爷在钟奎刚上山的那一刻戳穿了他,或许钟奎自己性命也难保,想到这里,钟奎不禁一阵后怕。
至于山寨中的其他头领,看起来团结一心,其实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小算盘,那个老四盯上掌柜夫人许久了,这次下山砸窑就是要抢走她的,不成想在论功大会上被一个新来的人给抢了,论资历论功劳,这新人都比不上自己,何不趁着他不在的功夫,先奸后杀,之后抛尸后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到时候死无对证,钟奎要是问起来了,就说她自己跑了,至于跑哪了,不知道。
钟奎越想越气,越想越急,不停的催动马匹,恨不得给马匹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去,到了山寨门口的时候,师爷大声呼喊:“开山门!”
两排椽木尖刺离大老远就被搬开,两人如风一般的冲进山寨之内,后边带起一阵黄风,吹的哨塔上的眼线都有些站立不住了,整个山寨里像是钻进来了一条土龙,席卷落叶,疯狂奔袭。
待钟奎冲到住处的时候,发现住处房门已经被踹开,里边空无一人,床褥很凌乱,显然有争斗过的痕迹,钟奎一咬牙,回身问师爷:“那个老四住在哪,快告诉我!”
师爷立时说道:“跟我来。”
两人从山崖上抄近道,一路狂奔,待冲到那老四所居住的区域之后,就听见一处木屋之内传来的大笑之声,以及女子的哭声,钟奎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顿时双眼一红,似乎要喷出火焰来,直奔老四的房间,两个守门的脚力正欲阻拦钟奎,不成想钟奎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但见他双手幻影一闪,不知用了什么兵刃,那两个脚力瞬间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线,而后噗嗤噗嗤,喷涌出鲜血,一个个倒在地上,抽搐等死。
“轰!”
老四的房门被一拳打的稀碎,冲进屋内,但见掌柜夫人头发凌乱,被剥了衣服绑在椅子上,而那老四正端着一壶酒得意大笑,突见钟奎进来,不由得大惊,那醉意也是醒了三分,指着钟奎呵斥道:“你!你……”
钟奎身形一闪,身上竟有幻影飘出,又是轻飘飘的一声,那老四瞪大了双眼,右手仍然指着前方,可脑袋已经落地了。钟奎急奔过去,挥手砍断了绳子,脱下袍服包住掌柜夫人的躯体,掌柜夫人哭的双眼通红,此刻又是哇的一声,扑进了钟奎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没事,没事了。”钟奎轻轻的拍打着夫人的后背,小声安慰道。
师爷识趣的退了出去,他是察觉出了钟奎此人与其他的土匪不同,不忍心毁了钟奎,也不忍心毁了钟奎想救的人,这才在试探出钟奎真实意图之后,带着钟奎中途折回。师爷太了解这黑熊寨里边各位土匪的秉性了,可以说对他们了如指掌,一旦钟奎不在,那老四是一定会搞什么幺蛾子的,毁在他手里的女人不计其数,且此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行房之前喝酒,一旦醉意大发,那也就是兽性大发的时候,有很多女子往往会被他活活咬死,浑身都是血痕。
掌柜夫人脸上挂满了泪痕,这一刻有些恍如隔世,抬头看了看钟奎的脸,朦胧着双眼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假的,她伸出手摸向钟奎的脸,一点一点的摸,她一定要确信自己还活着,她小声说:“小奎,是你吗。”
“是我,是我,夫人不必害怕了。”他下意识的抱紧了一些,只是不想让夫人再觉得害怕。
师爷说:“钟奎老弟,刚才你杀那两个脚力,被其他的弟兄看到了,估计一会大当家的就要来了,至于该怎么说,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
钟奎嗯了一声,掌柜夫人带着哭腔,小声问:“小奎,我会不会连累你……”
“没事,我答应救你出去,就是拼了命,我也要把你带出去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当家的带着一群人急冲冲的赶了过来,看看门口两个被抹了脖子的脚力,再看看脑袋直接被砍掉的老四,大当家也是瞪大了独眼,摸了摸后脑勺,说:“师爷,这……怎么回事?”
师爷拱手说:“我与钟奎老弟,随官军使者一同下山,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谈判,但走了没多久,钟奎老弟突然发现自己香包没拿,这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钟奎老弟而言,没有那东西就睡不着啊,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亲手做的,他天天晚上都要放在枕边才能入眠的。原本我劝他,说一个香包而已,没什么,结果钟奎说既然人不在身边,香包便是寄托了所有的思念,连香包也不在身边,那就无法入眠了,我俩就与官军使者商定,三天之内一定下山赴约,这就折回,来帮钟奎老弟拿香包。”
“这回来一看,屋子里没人,问了个脚力,说是人被四当家的带走了,我俩就过来找人,结果门口这两个脚力阻拦我们,当时屋子里,夫人在哭,钟奎老弟本想跟门外那两个小兄弟讲理,谁知他们不听,就是不让进,人命关天,钟奎老弟害怕夫人出什么意外,出手过重,也算是一时失手吧。冲进来之后发现四当家的正图谋不轨,钟奎老弟一气之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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