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江渐晨因长期闭关所致，显得有些苍白，眉眼间神色愈发凌厉。
人，却依旧挺拔且帅。
隔着叶清师兄，两人对视须臾，便各自转开了视线。
相比蒋鱼书的表现，叶清则淡然的多，温和的又将来意说了一遍。说道细节处，蒋鱼书带着小煤球善解人意的避了出去。
灵植园。
小煤球怂哒哒的夹着翅膀，问：“主人，等下师兄会不会又抽我啊……”
园中那株灵葵，长成了参天巨木的模样，蒋鱼书正躲在下面纳凉。灵葵果真如蒋鱼书那日所说，不同凡响，近几年茁壮成长，且硕果累累。
然而，此时，所有的硕果都在小煤球的肚子里，灵葵耷拉着空了的花盘，无精打采的。
蒋鱼书耸耸肩：“你跑喽。去接你的火凤姐姐出关。”
小煤球漆黑的小眼睛顿时一亮，话都没说就跑了。
天气炎热，蒋鱼书指间折柳伸长，灵活了揪下一片灵葵叶，当做扇子扇着风。
有人便嗤道：“灵器就让你这么用了？”
蒋鱼书停下扇风，江渐晨抱着手臂看她。她又喊道：“师兄。”
一时之间，便有些沉默。
江渐晨突然低低的说了句：“不是说了不让你喊师兄了吗？”
蒋鱼书反驳：“我又没答应。”
江渐晨忍不住说道：“怎么当着掌门师兄的面，不见你这么逆反。”
两人都没察觉，江渐晨语气中的酸味。
蒋鱼书说道：“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江渐晨浑身上下蓦的紧绷。他无语片刻，怒道：“你，即刻，马上，现在，收拾东西，离开。”
都三年了，他还是这个调调。
蒋鱼书问：“师兄，为什么？”
江渐晨平静道：“掌门师兄的青竹峰上还可以收弟子。你若想去，我正好帮你求个居所……”
蒋鱼书耍赖：“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你明明对他……你刚刚……”
江渐晨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刚刚两人一起相处的模样，和谐又……刺眼。
蒋鱼书才不管江师兄又在发什么神经。她赌气道：“师兄，你的甜点没有了！”
江渐晨噎了一下，心虚道：“我又不喜欢甜食。”
“呵呵。”
两个人性格执拗，谁都不让谁的对峙。蒋鱼书突然又说道：“师兄，我幼年时，是你指导我的吧。”
一记重磅炸弹。
江渐晨冷笑：“你白日做梦吗？”
少女冷静的从怀中掏出本《术法启蒙篇》来，是书阁中的那本。又掏出一本《妖丹使用大全》来，是江渐晨书案上的。
两本书，批注笔迹一模一样。
蒋鱼书粲然一笑，露出微尖的小虎牙来，得意洋洋的扬着下颌，望着江渐晨：“师兄。”
江渐晨无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冷着脸离开。
三年了！
清泠泠的嗓音喊起师兄来还是很动听，偶尔笑那么一下还是很诱人！
江师兄恼羞成怒。
身后的少女却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她扯着嗓子喊道：“师兄！我要跟你一起去迷雾森林！”
落荒而逃的某人恶狠狠：“想都别想！”
当然了，这只是一句空话。
到了出发的日子，青羽山派出了掌门师兄叶清，掌门关门弟子江渐晨，以及近几年展露头角的蒋家两姐妹，一行四人下的山去。
下山前，专司防御治疗一道的蒋待樱为几人分发了防御道具和治疗丹药。
江渐晨闻着那浓浓的草药苦味，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蒋鱼书偷偷上前递了个小包袱给他，又咬耳朵道：“师兄，吃我的吃我的，不比她的差！”
江渐晨狐疑的打开，竟然发现一大包各种花色的小糕点，有花朵的还有做成瓜果形状的，甚是可爱，也……过于可爱。
江渐晨皱眉：“出门任务带什么糕点？”
蒋鱼书继续咬耳朵：“是丹药！我特制的。红的气血丸，白的解毒单，淡绿的归心丹，……”
林林总总倒是很全。
看江渐晨无语的神色，蒋鱼书加了句：“是甜的。”
“你把我当小孩子哄？”江渐晨怒。
两人正在小声嘀咕，一旁蒋待樱问道：“江师兄，丹药有什么不妥吗？江师兄指教。”
江渐晨回答：“无不妥。”
他顺手将蒋鱼书递过来的小包袱装进行囊，又将蒋待樱分发的丹药瓶顺手递给蒋鱼书收起来。
蒋待樱脸色微滞，轻声询问：“我的丹药……”
蒋鱼书幽幽说道：“师兄他刚刚闭关出来，身体虚弱，不堪重负。我来帮他带。”
身体虚弱？
不堪重负？
江渐晨冷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同于百悦山的三层结界，迷雾森林却是个开放的区域。林中穿插几条小路，贯穿着下修界的小镇和离若宫的地盘。
林中常年浓雾弥漫，此浓雾于人无害，却能迷失兽类心智，因此林中少有妖兽，也就相对太平。
也就是近几年，开始传言不知何方大妖入驻迷雾森林，惹出些事端来。因距离离若宫很近，离若宫也派出修士探查过，却也无甚结果。
直至近期，才有人探出，这迷雾森林中驻扎的大妖，竟然是高阶，且有四只，称“魑魅魍魉”。只是信息太少，只知道这四只大妖是影妖，形似鬼魂，没有实体。
蒋鱼书看着任务手札，还是好奇是什么巨大的奖励，让上修界四大宗门同时出手。
江渐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魔息。任务发布人说，需擒住四妖，他就会提供魔息线索。”
魔息？
这是蒋鱼书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记得当时那藤妖谭若管暗黑气体叫做“魔息”。
蒋鱼书略诧异：“魔息又是什么？”
江渐晨解答：“传言神魔大战后，神族隐匿，魔族湮灭，但尚留有魔息存世。魔息可能是魔族复活的引子，因此务必寻出毁掉，以防魔族复生。四大宗门对此十分重视。你知道的，渺然阁阁主经无落乃神族血脉，他对此更是看重，绝不能让魔族复生。”
蒋鱼书暗叹，这魔息竟然是魔族复生的引子？那……自己体内那道……
她思忖间，江渐晨又说道：“不过，这都只是推测，无需忧虑。”
蒋鱼书又问：“这等机密，师兄竟然随随便便告诉了我？”可想而知，这正是当日叶清隐瞒她的事情，应该算得上是高层机密吧。
江渐晨没回话，掏出朵小花，随随便便扔到口中。
蒋鱼书：“师兄！那是丹药，不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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