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梅吓了一跳。
想把人拉起来，拉了两下硬是拉不动。
程太初伸手把人拉起来，平心静气地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爷爷奶奶怎么了？”
赵丽丽摇摇头，哽咽着说：“不是，我爷爷奶奶没事。是……你现在能不能送我去县城？要是不方便，把我送到镇子上也可以。”
程太初皱了一下眉头，大概猜到了她的意图。
二话没说，赶紧回屋里拿车钥匙。
赵丽丽满心感激，对肖静梅说道：“大娘，以前都是我不对。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请你平时帮我看顾下我爷爷奶奶，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今天晚上的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李四儿那个挨千刀的一定会来找你们家的麻烦。”
肖静梅点点头：“丽丽，李四儿那种狗东西，你离开他就对了！你放心，你爷爷奶奶我会时常去照顾一二。等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记得要第一时间跟老人家联系。”
程太初载着赵丽丽出村，上了大马路直接往县城的方向开去。
赵丽丽频频回头，望着村子的方向。
心里放心不下年迈的爷爷奶奶。
两人一路无话。
远远能望见县城的灯光，赵丽丽才开口：“我刚出门打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我和我一个远房表姐都被中介骗了。我们从小作坊里跑出来，钱包也被人偷走了。当时我们真的身无分文，表姐有个亲戚在西京的一个镇上。我们两个连夜走了五个多小时，才找到对方。那个人开了一家按摩店，里面有不正经的服务。那人说，如果我们想留下来，只能听他的。”
回想最不堪的过往，赵丽丽泣不成声：“他带我做一些违法的事情”结果，天快亮的时候，就被警察抓到了……”
赵丽丽抹抹眼泪，说道：“那个人跑了，我那个远房表姐也跟着他跑了。我交不出罚款，又没有人保释，被关了三个月。当时，我的天都塌了。我出来的那一天，那个客人竟然在外头等着我。他可怜我，给我一万块钱，叫我好好找个地方睡一觉。睡醒了，就去找个地方工作。还叫我以后千万不要走歪路。”
赵丽丽望着程太初，黑夜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从那以后，我真的再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我先是找了一个工厂，每天干足十二个小时。干了一年，存了四五万块钱，我就换了工作报考夜大。后来有一天，在街上碰到了大明哥。孤零零的在异乡，能碰到一个熟悉的人，我心里都高兴坏了。我去他们家做过两次客，后来就不去了。像我这种不堪的过往，我没脸见人……”
程太初一直聆听，三轮车抵达县城车站的时候，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往中心街开。
赵丽丽左看右看，疑惑地望着他：“这是……”
程太初这才开口说话：“李四儿一旦发现你跑了，肯定会来县城车站找你。我先把你送到陆哥的酒店住下，他想找也找不到。”
陆康酒店的前台小姐认识程太初，瞥了一眼在他身后眼睛红肿的女孩子，不敢多嘴。
程太初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办了入住房间。
转身把房卡交给她：“你不必急着明天说走，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先交了一星期的房钱，吃饭的账单可以挂在房卡上。”
赵丽丽不肯接受。
这么好的酒店，一星期的房钱起码得好几千。
程太初说：“你明天先不要急着走！李四儿肯定会一直在车站守着，你过去只会被正面撞上。好好休息几天，缓一缓情绪。这个地方李四儿不会来，就算来了，陆康酒店也不是他这种人闹腾得起的地方。赶紧上楼休息，先给你爷爷奶奶报个平安。”
肖静梅一直没睡，等着儿子回来。
听见大门打开的动静，赶紧披着衣服走出来：“怎么样？人送走了吗？你是不知道，你们刚走了没多久。李四儿的妈，就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地敲门问。还说有人拐跑了她儿媳妇，要报警什么的……”
程太初拔掉车钥匙，说：“她家哪敢报警？她家还有脸报警？”
肖静梅跟着儿子走进房间，忍不住叹气：“我上次去赵家探望两个老人，听赵丽丽奶奶说，李四儿不但逼她结婚生儿子，还说等她生下儿子，就带她出去干那个不正经的事赚钱。作孽哦！她跑了也好……”
李四儿鼻青脸肿地骑着摩托走，到处找人。
先是急吼吼地去镇上车站找。
车站黑灯瞎火的，一个影子都没有。
他把镇上的几家宾馆找了个遍，也不见赵丽丽的人影。
心急之下，又往县城车站赶。
县城车站也是黑光瞎火，只有几只野猫在乱跑乱跳。
他认定赵丽丽明天才能买车票逃跑，现在肯定是住进了车站招待所。
冲进去挨个房间敲门，值班前台拦都拦不住。
不少客人被催命一样的敲门声吵醒了，纷纷开门站出来骂人。
李四儿找到最后一间，‘嘣嘣嘣’的敲个不停。
里头明明有电视机的声音，就是没人开门。
他笃定赵丽丽就在这间房间里头，更是嚣张的吼叫：“赵丽丽你个娼妇，你TMD跑了第一次还敢跑第二次，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打得满地打滚不可！赶紧给老子出来……”
房间门开了，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
壮汉一身纹身，脑袋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痕。
房间里头，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混混。
李四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壮汉一拳头打得口吐血沫，后槽牙都被打断了两颗。
壮汉把李四儿轻而易举地从地上拎起来，‘哐哐’就是两个大耳刮子，骂道：“MDGB！老子在家里打牌被婆娘砸门，今晚出来开房间打牌，还被你个龟孙子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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