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民币的呼唤
程太初背着父亲回家的路上，大伯程天康突然来了电话。
程太初双手不便，把手机掏出来让父亲接。
程天康一听声音是二弟，索性拉起了家常。
中老年聊天，无非就是聊儿女聊孙子。
两兄弟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程太初。
当大伯的不住夸赞大侄子有本事，与有荣焉！
当亲爹的明明乐得合不拢嘴，嘴上还要谦虚一翻。
哎呀，哪里哪里……这小子要长进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还远远不够。
哪天讨回一个能干的媳妇儿，给我和孩他娘生个大胖孙子。这还差不多！
再趁机，着重挑出对方两个儿子和大孙子的几处优点，进行全方位的夸赞！
到家后，程太初才接过手机：“大伯，是办手续的时候，遗漏了什么吗？”
程天康说：“不是。有这么个事儿，刚才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讲。就是这个上林业局批条子的事，咱们村委出面帮你办。这个……怎么也得给那里的负责人塞点礼品，请人吃顿饭。那人是个老油条子，他一高兴，你这事儿办得就快。否则，要按照正常流程，层层上报、再层层批下来，中间再给你使点绊子，时间上能拖个三五个月。”
程太初也曾在大公司职场里打拼过的人，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内涵。
爽快的应下，说道：“大伯，这个我懂。还有咱村委的干部，也不能让他们白白辛苦地来回跑。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大伯你说个数，到时还要麻烦你来帮我安排一下。
程天康说：“咱们村委的，你就不要管了。等动工要人的时候，把他们家能使上劳力的人头算上就行。能省则省嘛。至于林业局那人，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二三千就够了。”
“中！那我现在就微信转过来。”程太初想了想，还是转了五千过去。多出的两千，以备特殊情况。
但旦总算在众多饿狼口中逃生，衬衫扣子全被扯没了，脚上一只鞋子也找不到了。
光着一只脚，狼狈兮兮地走进程家院子。
“太初哥，我的头发都快被薅秃了……”但旦苦着一张脸，把脑袋伸到程太初面前。
程太初一看，还真是被薅了头发。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
于是，他选择很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这些人也太凶残了吧……”
但旦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可不是，怎么喊都喊不听。搞得像是我欠了他们钱，不还似的……”
程太初安慰了几句，把刚刚大伯提到的村干部家属人头的事，交待给但旦。
但旦一听正事，赶紧收起满腹委屈，从裤兜里掏出本子和笔，白纸黑字地记下来。
程太初想了想，虽说条子不知道多久能批下来，但后山一旦动工，时间至少得三个月以上。
光是人工的费用，就是一大笔开销。
还要请专业砍伐工人……
自己手里的存款，肯定是绝对不够的!
另外，后面要施肥、买苗、种苗等等问题。
又是一笔巨额支出在等着他……
他必须趁着这段时间，赚几笔大钱才行。
于是掏出手机，分别给陆家康和赵忠实打电话。
陆家康不用说了，一贯豪横地表现出：货有多少收多少，越多越好、多多亦善!
强烈要求，等鱼塘里的鱼儿长大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到时候，他叫上车子、人工过来抓。
赵忠实表示，目前不买了。那位远房亲戚前几天回京都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并且如实地说，他自己本人是消费不起这个价位，偶尔买一二十斤解解馋，就已经很不错了！
程太初晓得对方是个实在人，表示理解。同时表示，等自己忙过这段时间，给他免费送几斤过去。
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农产品的销路太窄的问题。
程太初拍拍手，打起精神对但旦说道：“开发后山，费用巨大。赶紧动员村民抓泥鳅，最好能收个一两万斤。”
但旦一听，却有点苦恼。说道：“太初哥，一两万斤，怕是不好来。咱们村的泥鳅都快被抓光了，你又交待过个头太小的不要！就算隔壁几个村也收购，但那几个村的水源没咱们村好，水田太少，数量也就少。”
程太初这才发现，自己还要面临资源枯竭的严峻事态。
程太初无何奈何，说道：“那就能收多少是多少！不止是泥鳅，黄鳝也照收。还有我家的李子，清早我去看过，四棵树的果子成熟了，可以采摘。”
但旦一边点头，一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语音喊道：“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泥鳅黄鳝赶紧上，人民币在把歌唱！不怕苦不怕累，兜里没钱才受罪！”
“……”程太初被对方这一波骚操作，给弄懵了。
这家伙竟然专门拉了一个群聊。
但旦说完，又发一条：“另外，但德贵同志、黄柏清同志，请暂时放下搭木屋的事情。回家拿上家伙事儿，火速赶往李子林。OVER!”
程当初心说：敢直呼你爸的名字，也不怕你爸揍你回姥姥家去？！
“你什么时候拉群了？”程太初问。
“就刚才在村委会……”但旦顺口回答。
然后，抬起一张脸。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程太初：“哦，我忘了把你这个老板拉进去！”
“……”程太初。
程太初被拉进群。
群名：人民币的呼唤【酷】
群公告：人生苦不苦，问问长征两万五！手拉手，让我们一起发财致富……
群人数：59
程家村，虽是贫困村。
但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不少，年轻人出门打工，都会给家人买个最便宜的智能手机，再给老人申请好微信号。
方便平时和家人聊近况，视频看孩子什么的。
实在年纪大了，不会用手机、微信的，但旦这头一喊，左右邻居相互告之。
各家村民已经纷纷出动了，很快形成村民大军！
村民大军，每个人拎着水桶拿着竹篓，到自家水田里抓泥鳅黄鳝。
张桂花老两口，急急忙忙地拎着水桶出门。走到大门口，张桂花停下来朝屋里喊道：“堂水，抓泥鳅黄鳝去不去？”
曾堂水从招标会失了颜面，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进房间生闷气。
好不容易气消了一点，手机里就传来但旦的鬼叫声。
一想到但旦是在帮程太初喊人。
消下去的怒气，瞬间又猛扑回来。
“不去不去不去！”曾堂水大声吼道。
张桂花气得不行，边往外走，边碎碎念叨：“什么毛病?跟钱过不去！缩在家里，等着天下落钱下来讨媳妇？成天就想着杨春花，我看还不如要王芳。反正两个都是结过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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