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曲明说得十分张狂, 一开口便说要殷牧悠。
若非实力强大，他怎么可能这个态度？
还敢仗着自己一身修为，跑到照阳山来撒野？
“照阳山覆满结界，放你们进来, 不是想向你们妥协，你们态度竟如此嚣张！”
曲明手上的雷灵鞭已附着满了灵气：“魔主说了，欠的债总该拿东西来抵的，莫非你们想欠债不还？”
若是以前, 梧玄早不忍这口气了，要战便战。
可这五年他用自己的灵气蕴养殷牧悠的身体, 修为都倒退了一截, 只能忍下这屈辱。
“……他能抵个什么债？照阳山多得是珍奇异宝，换哪样不比他强？”
“不必，用他来抵债即可。”
这曲明原本是极北之地的魔主, 自从厉靖言去了极北之地，不仅夺走了他魔主的位置, 甚至让曲明死心塌地的效忠于自己。
正因为知道这一层, 梧玄不由讥讽：“你可真是厉靖言的好狗，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忠。”
“激将法对我没用, 本来极北的魔主之位便是能者任之, 我也是踩着上一任魔主的尸身上去的。”
曲明这态度，着实有些棘手。
殷牧悠知道, 这种情况之下, 梧玄也是两难。
“让我去吧。”
梧玄紧咬着牙：“你是不是傻？”
殷牧悠却摇了摇头：“只是去见他, 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别那么担心我。”
哪里不是刀山火海！
梧玄眉头紧皱：“你不知极北的凶险！”
梧玄本想把极北的事告知殷牧悠，却被一侧的曲明打断：“话说够了没有？”
只听砰的一声，雷灵鞭所到之处山石崩裂，中央的部位已被灵力震成了粉末。
那些碎石朝四周飞溅，还有一块尖锐的小石子朝殷牧悠那边飞去。眼看着便要划伤他的脸了，曲明狠狠一挥，雷灵鞭便精准的将那石子震飞。
“这样美丽的容貌，还是小心些。”
殷牧悠惊恐未消，就连一侧的梧玄也戒备了起来。
曲明方才那一出，分明是立威的。
曲明冷笑道：“还没考虑清楚吗？”
“你！”
殷牧悠眼见这一幕，便走到了梧玄身侧。
“你们魔主指定想要我，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想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曲明皱眉：“那又如何？”
“我会跟你去极北，但会视你对照阳山的态度，而决定去极北的是不是一个活人。”
曲明方才嚣张的气焰，被殷牧悠这句话给压了下来。
他深深凝视着殷牧悠，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两人对持之间，他竟丝毫不让。
曲明想到厉靖言的厉害，又深深明白厉靖言是个极其不稳定的人，他是见过厉靖言发疯的。
在仙盟和极北交战的时候，曲明看到了坐在尸山血海上的厉靖言。
黑火将那些人的尸体烧成了白骨，又渐渐化为粉末。厉靖言身上沾满了鲜血，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仿佛沐血而出。
那时的场景，深深威慑着曲明。
人人都惧死，而那位……便仿佛是掌管死亡之人。
到最后，曲明软化了他的态度，还收回了雷灵鞭：“方才，是我失礼了。”
这话一说出口，梧玄身侧的两人都十分惊讶。
明明山主都要妥协，却因殷牧悠那几句话，对方竟真的对照阳山恭敬了？
殷牧悠这才满意了，没有再以那样尖锐的态度同曲明对持。
他回过头来对梧玄说：“不用那么担心我，你陪我走过多少个世界了，还不清楚我吗？再说了，他这么要见我，不一定什么都不记得。”
“可你才醒过来，我有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那双眼眸仿佛是被淡金色阳光所照耀的湖水，有种波光粼粼的美感。
似乎由于刚刚才醒过来，他的嘴唇泛着白，墨色的发都随意披散在四周，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冲淡了原本该有的清冷，而多了几分艳丽。
曲明听到这话，不由冷笑了起来，似乎在笑他的天真。
这五年，他可充分的明白了那个男人的乖戾，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东西，能远离就尽量远离，竟然还有人想主动凑上去的？
梧玄久久同他对望：“你当真想好了？”
“嗯。”
梧玄头疼万分，硬着语气：“到时候可别回来哭。”
“不会的。”
他这么说，反倒让梧玄不高兴了：“……你说不回来哭就不回来哭？记住，照阳山永远是你的倚仗！”
殷牧悠闷笑了起来，已经把他给看透。
明明心里担心得不得了，还要嘴硬。
自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他又不高兴了。
殷牧悠嘟囔着：“傲娇一时爽。”
梧玄皱眉，没有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殷牧悠立马就笑盈盈的装傻，唇色殷艳，活脱脱的勾人。
妖灵化形大多容貌绝美，像殷牧悠这样好看的，梧玄也是头一回看到。梧玄收敛了眼底的惊艳，转眼又觉得殷牧悠此去凶险万分，便冷着一张脸对殷牧悠说：“你把手伸出来。”
殷牧悠闻言，便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梧玄双指合拢，嘴里念着什么话。一道蓝光大盛，半空之中便浮现一根木质的发簪，在蓝光的包裹之下，缓缓落入殷牧悠的掌心。
“这是从我的本体里分出来的一部分，你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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